第三百四十二章:田园隐痛:创伤阴影下的复仇抉择
我逃离那噩梦般的监狱后,隐姓埋名来到了一个偏远宁静的小乡村。这里的一切与他曾经经历的枪林弹雨、生死挣扎截然不同,没有了毒贩的狰狞面孔,没有了审讯室的惨白灯光,取而代之的是广袤的田野、质朴的农舍和袅袅的炊烟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逐渐掌握了一些种地的技巧,他的菜园子也开始有了起色。嫩绿的菜苗破土而出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是对他努力的肯定。然而,每当夜幕降临,万籁俱寂之时,我躺在那张简陋的床上,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战友们牺牲的场景。毒贩们的疯狂围攻、阿石和顺风耳倒下的身影、老陈被敌人包围时的奋力抵抗,这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反复放映。他知道,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在作祟,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,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,挥之不去。
在那些被噩梦纠缠的夜晚,我常常会从梦中惊醒,大汗淋漓。他坐在床边,望着窗外那片宁静的田野,心中五味杂陈。一方面,乡村的宁静生活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平和与安宁,这里的人们善良淳朴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简单而真实。他们的生活中没有杀戮,没有阴谋,让我疲惫的心灵得到了片刻的慰藉。另一方面,战友们的牺牲又像一块沉重的石头,压在他的心头,让他无法真正释怀。那未完成的复仇之火,虽然被他压抑在心底,但每当夜深人静,就会悄然燃起,灼烧着他的内心。
然而,这种短暂的平静并不能完全驱散我心中的阴霾。在一次村里的集市上,我看到一个男人和他的朋友们谈笑风生,他们的欢声笑语让我想起了曾经与战友们一起训练、一起执行任务时的场景。那些美好的回忆瞬间与眼前的现实交织在一起,让我的心中一阵刺痛。他匆匆离开集市,回到自己的小屋,独自坐在黑暗中,久久不语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与村民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。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沉默寡言但勤劳善良的人,经常会送一些自家种的农产品给他,或是在农忙时邀请他一起帮忙。我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小乡村,成为了其中的一员。但在他内心深处,对战友们的思念和复仇的执念始终如影随形。
有一天,我在整理旧物时,发现了一张与战友们的合影。那是在一次任务成功后,大家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,紧紧相拥。看着照片中战友们熟悉的面孔,我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。那一刻,我意识到,无论我如何努力地想要融入现在的生活,过去的伤痛都无法轻易抹去。我知道,自己不能一直逃避下去,终有一天,我需要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,为战友们讨回公道。
在这个宁静的小乡村,我一边努力地适应着新的生活,一边与内心的创伤和执念做着斗争。田园的宁静与内心的波澜相互交织,我的未来依旧充满了未知。但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,我也在慢慢积蓄着力量,等待着那个能够让他重新面对过去的时刻。而我也明白,无论最终的选择是什么,那些与战友们共度的时光,都将永远铭刻在他的心中,成为他生命中无法磨灭的一部分。
在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,我再次从噩梦中惊醒。我走出小屋,来到菜园子里。月光洒在嫩绿的菜叶上,闪烁着晶莹的光芒。我静静地站在那里,望着这片他亲手耕耘的土地,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决定。我知道,逃避不是办法我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过去,无论结果如何,他都要为战友们做些什么。这个决定,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,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,尽管未来依旧充满挑战,但他不再迷茫,因为他的心中有了方向。
从那以后,我在种地之余,开始偷偷地收集关于当年毒贩集团的信息。他利用村里偶尔能接触到的报纸、电视新闻,以及一些进城时听到的传闻,试图拼凑出毒贩集团这4个月後的情况。虽然线索零散而模糊,但他从未放弃。每一个微小的信息,都像是拼图中的一块碎片,慢慢地,一个关于复仇与正义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。
喧闹的日子里,幸福的人裹着笑声越来越暖,孤单的人却被热闹的缝隙越割越碎,连影子都在发抖。不过短短一年,世界就把所有熟悉的模样碾成了粉末,回头看去年的自己,像看一具早就凉透的尸体——那些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夜晚,那些咬着牙吞下去的哽咽,从来只有枕头知道。回不去的路早被野草埋成了悬崖,该接受的、剜心的、碎骨的,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肉里,不接受又能怎样?我也有过被人突然扔进冰窖的时刻啊,在我磨掉所有棱角变成这副麻木样子之前,那个曾怕我熬夜、怕我皱眉的人,那个我以为能托住全世界的人,最后用最轻的语气,把最狠的刀插进我心口: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,都是煎熬。”你看,连回忆都在嘲笑我,连曾经的心疼,最后都成了凌迟我的证据。
油菜苗已经高过脚踝,蹲在地里薅草时,指腹磨出的茧子比枪茧还厚。这两个月,他学会了看云识天气,知道暴雨前的风会带着泥土腥气;也记住了村东头李大爷的话:“苗要扎根,人也得找块结实的地落脚。”
可他藏在床板下的战术图,边角已经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。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毒巢轮廓,总在夜里泛着冷光。
这天午后,一个穿中山装的陌生男人站在田埂上,手里捏着顶旧军帽。“京队长,”男人声音不高,却让京宇的背瞬间绷紧——那是部队里对他的旧称。
京宇直起身,草帽压得很低,指尖悄悄摸到腰间藏着的磨尖铁片(那是他用农具改的)。“认错人了。”
“赵峰的案子有新线索。”男人蹲下身,假装看油菜苗,声音压得更低,“你父亲查了三个月,找到当年给赵峰女儿做假身份的人,现在躲在毒巢残余的交易点里。”
油菜的沙沙声突然变得刺耳。京宇想起父亲那张总是紧绷的脸,想起15岁被爷爷拽走时,父亲站在门廊下,手里捏着母亲的遗像,什么也没说。
“他让我来问你,”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,边角卷了毛,“认不认得这个地方?”
照片上是片废弃的瞭望塔,塔身上刻着朵歪歪扭扭的兰花——和阿石方巾上的、阿武女儿照片里的,一模一样。京宇的呼吸猛地顿住,这是他13岁那年,带刚被领养的京深去山里“探险”时,京深用小刀刻的。
“你父亲说,京深从很小开始去丛林演练后,每年生日都会去瞭望塔待一天——你带他‘探险’的地方。他没进部队,却总在塔下埋弹壳(大院靶场捡的),说‘等哥回来,咱们还能像以前一样,比谁捡的弹壳多’。上个月有人在塔下看到‘利刃’臂章碎片,其实是京深把你当年的旧臂章埋在那了——他说‘哥的念想,得有地方放’。”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油菜叶在风中拍打着裤腿,像在催一个迟到了太久的决定。京宇把铁片重新塞回腰间,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,突然想起两个月前种下的菜苗——有些根扎得再深,也得朝着阳光长。
“什么时候走?”他问,草帽下的眼睛亮起来,像黑夜里重新上膛的枪。
